第二章 寻仙
否则就算没被送进精神病院，也早就抑郁自闭了。
“你无需担心，那边固然凶险，却非必死之地，否则那些古老势力早被灭个干干净净了。”
老人瞥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人嘛，当然要与时俱进。”
“世间人又愈发没了敬畏心，各路妖魔鬼怪……当然会忍不住蠢蠢欲动。”
宋潇露出尴尬的笑容。
老人瞥了瞥宋潇。
他看向宋潇：“过去为师对你有些过于放松了，哎，总觉得还有时间，觉得不会来得那么快。”
宛若神光护体，将整个人映照得犹如神祇一般。
“按照辈分，它的确算是你的五师兄……”
“你能顺利解决，已经很好，可以出师了。”
老人端杯喝了口茶，沉默半晌。
“师父也不能一直困守在这，得学学当年那位秦皇前辈，去寻仙喽！”
宋潇皱眉盯着那黑色建盏：“师父，我觉得自己还差得远呢。”
“你我师徒二十年缘分，不短啦！”
“呸！”
宋潇嘴角抽搐着看向老人，依旧有些难以置信：“师父，小秋居然不是死物？”
山海经中的巨兽、异兽，遮天蔽日的巨大凶禽，还有那些飞天遁地，杀人不眨眼的大修士……这些别人眼中的传说，他从小就能看见！
老人起身，从身后博古架取下一柄古朴的茶刀，以及一个巴掌大的青花茶叶罐儿。
宋潇坐下，无奈的吐槽道：“您可是两榜进士，哪来那么多俏皮话？”
“我都舍不得喝，专门给你留的，对你有好处。”
老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：“别不识好歹，别人想喝还没有呢！”
“放屁！”
老人点点头：“你是我这一生最满意的弟子！”
小时候调皮，经常打它主意，还曾趁师父不在时，从它身上薅下过两把稻草。
“现在那些鬼王都开始坐小轿车刷手机，为师学两句新鲜词语有什么好稀奇的？”
宋潇无奈，苦着脸端起茶杯，小心翼翼，轻轻抿了一口。
师父叫它小秋，说它很神奇！
“师父……”宋潇一脸不情愿。
宋潇的工作室门口，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，正百无聊赖地仰头打量着头顶那块匾额。
用来当柴火都做不成一顿饭！
“到了近代，天庭式微，隐匿不出，地府崩坏在即。”
“喝。”
弄些不知是啥的玩意儿，每次都吹得天花乱坠。
不过心中那点好奇很快便被师父即将离去的难过情绪所覆盖。
“不过也无需杞人忧天，世间自有缘法。”
金色光芒如初升红日般绽放！
老人看着依然站在那的宋潇，笑着自嘲：“为师之前安于现状，多少有些不求上进，现在却是不行了。”
同时还有一道玄妙的能量，顺着经络，刹那间传遍全身。
“好啦，莫做小儿女态，如今你也算学有所成，为师能力有限，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。”
“还算顺利，他们对我有所忌惮，并没有动手。”
老人摆摆手：“慌什么，坐下，每逢大事有静气！我是怎么教你的？”
说得轻巧，金身大成肉体成圣，古来几人能做到？
老人眉梢一挑，呵呵一笑，道：“他们？”
宋潇认真反驳：“边边角角就如此凶险，那里面呢？”
宋潇坐在茶海旁，微微皱眉道：“只是最近这种事越来越多。”
老人哼了一声，一脸傲然地笑道：“里面又如何？为师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腩，况且还有小秋陪我。”
“不错，你的金身经修行速度超出我先前预料，如此一来，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老人嘲笑道：“看见个边边角角，神气什么？”
“茶叶罐儿则是为师当年亲手炼制的第一件法器，念动咒语可放大缩小。”
“尤其最近几年，变化愈发剧烈，犹如沸水，已呈蒸腾之相，你要当心。”
难怪师父从不跟自己介绍那些师兄们。
“封神之战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，那些被我们称为妖的生灵，也由此安分了几千年。”
眼睛顿时一亮。
稻草人满心怨念，愤愤不平地在那数落着宋潇的罪状。
宋潇问道：“百年前西方列强攻我国门，跟这也有关系吧？”
老人微微抬抬下巴，示意他喝茶。
这种颜值高气质佳的姑娘在哪儿都特别引人注目，从她身边经过的人忍不住连连回头。
但也知道师父既然做出决定，就再无可能更改。
“什么老干部？外表忠厚老实，内里掰开全都是黑的！”
宋潇愣住。
“看在师父面上懒得理你，不与你一般见识，现在你竟敢小瞧我？”
“好徒儿，以后你得努力了！”
稻草人更气了：“你甚至到现在都不肯叫我一声五师兄！！！”
“很多普通人都已开始注意到这些。”
老人轻叹：“天变在即，谁不想让己方势力更强大？”
宋潇翻了个白眼。
……
青北郡。
“从小就在我身上拔毛，刚学成法术那会儿还试图一把火给我点了！”
我居然有个稻草人师兄？
“能找到我，或是我能遇到的，终究只是少数……”
宋潇：“……”
“大势如江河，挡不住的。”
宋潇从来没有当回事儿。
宋潇放下茶杯，起身对老人躬身行礼：“谢谢师父。”
“这话若叫你那群修行几百年的师兄们听见，还不得羞愧到重新投胎去？”
“这是透过缝隙延伸出的蓬莱山脉采摘到的悟道茶，真正的宝贝！”
“早就忘了！”宋潇认真道：“我会牢记师父的教诲。”
“以后你实力足够强时，或许还有其他用处。”
宋潇眼睛一亮，茶圣刀，空间罐儿……都是他垂涎已久的宝贝。
老者用手捋了捋山羊胡，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露出欣慰笑容。
宋潇看向老人：“师父，这世界真会像您之前说的那样……发展下去么？”
稻草人都能成徒弟，会不会还有个狐狸精师姐呢？
宋潇一脸无语。
“更何况，天庭也在那边，为师有熟人的。”
宋潇微微闭上双目，运行金身经。
宋潇眼圈儿微红，心中充满不舍。
“你才是死物！”
“正常。”
突然。
正在那里沏茶。
宋潇没说话，依旧端着茶杯，沉浸在那种状态中，细细体悟着。
抬头看了眼宋潇，道：“按照你的形容，那群人并不简单。”
放火这事儿师父不知道，否则肯定少不了一顿板子。
对面坐着个身穿灰色道袍，挽着发髻，面容清瘦的老人。
宋潇眼圈微红，道：“您别骗我，那个世界，我看得比您清楚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
哪怕这里是冥界，宋潇依旧感觉不可思议。
双眼猛的瞪大，着实被吓一跳！
“除了你大师兄和五师兄，属你这个关门弟子在我身边最久。”
老人微笑道：“天变在即，天意难违，人人都得争渡。”
结果，每次都一言难尽。
师父这次没骗他，这茶跟以往那些黑暗料理完全不同，他的头脑在瞬间变得异常清晰。
但师父平日看护得紧，碰都不让碰一下，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，要直接给他？
放到宋潇面前。
眼里露出缅怀之色，道：“这是茶圣陆羽用过之物，是件宝物，可用来防身。”
这些年他无数次来这里，那个始终摆放在角落的稻草人从来就只是个稻草人。
“没有礼貌的小兔崽子！”
“这些年外面的异象不是越来越多了吗？”
跪地叩首，拜别师父。
结果被极少揍他的师父狠狠抽了两戒尺，屁股都给打肿了，至今记忆犹新。
不是天庭贡品，就是昆仑蓬莱仙山特产。
“学生愚钝，修行那么久，都没能踏入金光内敛的层次……”宋潇有些惭愧。
联想到刚刚师父说的什么“出师”“放心了”这些话语，宋潇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。
宋潇看向角落那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稻草人，嘴角抽了抽：“就它？”
“你不嗜茶，可用来储物，这东西能装活物。”
他能从一个别人眼中的怪胎成长到今天，都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功劳。
“天若变，财富、权势、地位……这些东西将变得一文不值，世界秩序将会重新调整。”
不仅没有苦涩难咽，反而还带着股淡淡甘甜，瞬间传遍味蕾。
这次居然不难喝？！
稻草人突然开口，怒气冲冲地道：“怎么着，瞧不起我？”
比之前在那座大院时更加强烈许多。
老人目光温和地看着宋潇：“去吧，缘分到了，自会相见。”
老头哪儿都好，就是有点儿老顽童，非常不讲武德，总是捉弄他。
老人劝道：“你常年闭关，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神通，他不知道也正常。”
为此他还一度怀疑老头儿喜欢收破烂！
老人说着，拿起手中陈旧的紫砂壶，给宋潇倒了杯茶。
“如何？”
“使劲儿卷！卷死他们！”
“回去后抽时间去趟京城，把它送给一个人。”
老人眼神里透着慈爱，又从茶海边缘拿起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：“还有件事……”
“师父，那些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！”
老人翻了个白眼，笑骂道：“你才修炼多少年，就敢去想金光内敛？”
“当师父的，总要给徒儿们树立个榜样，去给你们开辟条路出来。”
“你个顽劣不堪的小东西，你是缺了大德了！”
她回首看向不远处，脸上露出明媚笑容，摇了摇白皙修长的手。
收好茶刀、茶罐儿跟那封书信。
听师父日常diss那些从未谋面的师兄，宋潇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。
老人一脸无趣的道：“坐下坐下，别跟个老干部似的，年轻人，要学会活泼一点，不然女朋友都找不到！”
仿佛在这一刻，不管学什么……都能轻而易举地领悟到精髓！
随即看向宋潇，道：“小秋本是稻田里的普通稻草人，机缘巧合下诞生了灵智，已随我修行数百年，实力很强。”
良久。
宋潇叹了口气：“现在连很多地心世界的生灵都开始堂而皇之的行走在人间了。”
“嗨，好久不见！”
稻草人在角落嘿嘿笑道：“小家伙儿，等到你金身大成，肉体成圣，便可自由出入那个世界，到时自有机会相见！”
最后苦笑轻叹道：“天庭式微，地府崩坏，两界的交织必然会愈发明显。”
末了，老人看着宋潇，轻声道：“忘掉儿时那些不愉快的经历。”
宋潇下意识站起身，惊讶道：“师父，您要走？”
从未想过，这稻草人……居然是个活的！
女孩儿身材高挑修长，五官精致，肌肤雪白水嫩，两缕秀发顺着额前垂下，十分俏皮灵动。
宋潇接过信，情绪低落的道：“您这一走，什么时候才能再见？”